青山不改水长流

【楼诚深夜60分】二月三十号

关键词:2月30号   

BUG OOC 都是我的

没有逻辑以及语死早,前言不搭后语

  @楼诚深夜60分  
 

 =================================

弄堂里时常是阴暗的,房间因为阳关无法照射进来而充满的了霉味,街口总会有着老妇,伸出的手指就像是冬天的树枝,干枯细瘦,烦躁的皮肤上就像是树皮一样的皲裂成千万片。过去阿诚也会想着,如果是桂姨老了,她的手指会不会也变成这幅样子,眼睛会不会变得阴暗浑浊,黑色的瞳孔将是不是会变成一片烟渍弥漫的深灰。

后来阿诚知道他其实并不在乎那些,人生总是有聚有散,他虽然恨她但是更多的却是惧怕,他怕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弄堂里那些贴在地面上的一抹飘轻的清灰,风一吹就消散了,再也无人记得也无人问津了。

少时阿诚也曾像是普通孩子一样的,被母亲背在背上,侧脸贴着母亲突出的脊骨,鼻间的味道与其说是单纯的皂角味倒不如说是母亲的味道,混合着的是家里的还有母亲的雇主家里厨房里的味道,一闻到那个味道便条件反射的想到母亲在身边呢。后来这股味道成了他的噩梦,他甚至想过,如果能够早一天看到母亲的手上出现了树皮的裂纹,那他就将会少受一天的罪。

阿诚拎着一桶污水去街口倒掉,几个老妇依然在街角处坐着谈天,那畸形的像是三四岁孩童一样的小脚和脸上深刻到无法消失的皱纹都让阿诚感到了绝望,人快要死了就会变得像是一块树皮一样,褶皱又焦黑,苟延残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然后被一场燎原的大火带走,从此就再无忧愁。他看着街角的小女孩,扎着一对小麻花,穿着洗得发灰,看起来像是母亲的旧衣改制的一件布褂,双手环着爷爷的脖子,撒娇一样的问着“二月份为什么没有三十号呀?”

阿诚拎着空桶,握进了筒子的把手,他听着那个老人说道“为了让你能够早一天到爹娘身边来啊。”他突然间拔腿就跑,一路上被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绊倒了好几回,却像是感觉不到似得爬起来接着跑,一直到他推开家里的门,看到了母亲阴沉的脸,他才像是缓过气来。阿诚沉重的喘息着,是这样的,那老爷爷是对的,早一天来也就可以早一天走而已。

阿诚蹲下身子,试图忽视包裹着自己的寒冷和疼痛,他问着自己,为什么呢?二月份为什么没有三十号?

 

明台从小就带着一对银镯子,他总嫌着女气,找到机会就偷偷摘下来。明镜发现了就会要他重新戴上,不论他如何撒娇都没有用处,明镜说,那是保他长命百岁的,明台却撅着嘴巴“大姐你太迷信了,这东西你也信?不信你问大哥,有用没有用!”在他心中一直唾弃封建迷信的明楼却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帮腔“要你带着你就带着,别废话!”他看着大哥怀里新来的那个小哥哥,拉着大哥的衣襟一副大哥说什么都有道理的脸,只能孤立无援重新把镯子带到了手腕上。

明楼低头看了看他从弄堂里抱回来的小孩子,身子瘦小的竟然看上去比明台都小,攀着他衣襟的手上小小的冻疮痕迹没消,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显得他脊骨更加的挺直。明楼知道这个孩子还在张皇失措中止步不前,和明镜打了声招呼就抱着小阿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阿诚放到了床边,阿诚的脚就垂在床边,要是自己家里那个小的,那双悬空的脚一定会一踢一踢的,半刻不着闲。但是换成了阿诚,那就老实的让明楼觉得发愁了,坐的规矩着呢,身体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也不敢从新摆正了自己的姿势,显得又无辜又可怜的。他问阿诚“你小的时候长命镯百岁锁都带过吗?就像是明台的那种。”小阿诚摇了摇头。

明楼却放着阿诚自己坐着,回身去找了半天,才拿出个绒布盒子来,阿诚只看见了绒布盒子上银楼的标识。直到脖子上传来了凉意阿诚才恍然回神,低头看着胸前的一个小金锁,下面还缀着几个小小的坠子,他不明所以的拿起那把小锁来翻过去看了看,背面上只有一个小篆体的刻字。

“这是我小时候带过的,明家的孩子都会带这种东西的,明台的镯子过去就是大姐的。你年纪虽然大了点,能戴一年是一年,保你长命百岁呢!”阿诚又被明楼抱进了怀里“别小瞧了这小锁头,老人家可是护着你呢,我们阿诚肯定能活的长久的。”

阿诚侧过身去,伸手环上了明楼的脖子“大哥,二月份为什么会没有三十号呢?”明楼抱进了怀里的孩子,他觉得那孩子胸口的肋骨硌得他生疼。他摸了摸阿诚的头顶“那是为了让你这些年少受点苦,早点遇见我啊。”

阿诚抱着明楼的脖子,眼泪全都留在了明楼的羊绒衫上。

阿诚喜欢被明楼背着,明楼后来发现了阿诚这个习惯,连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都是侧着身子的,阿诚会坐过去,脸蛋贴着他的后背上,这个胸膛都贴着他的脊骨。明楼被他贴着就不太动弹了,生怕他动了之后阿诚会跟着他的姿势摔到地上去。于是就会分出一只手,向后摸索着拍一拍,示意阿诚自己小心。

家里倒是平和,小的黏大姐黏的厉害,这个就缠自己缠的要命,明楼乐得让弟弟依赖。阿诚的鼻子在他的后背上拱来拱去的像是一条没长大的小奶狗,明楼知道那毛茸茸的头发怕是又要被他身上的衣服蹭出好一些静电来了。于是报纸也就不看了,回手把那个孩子捞过来,摸着他脑袋的时候果然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干什么呢?”明楼问他,阿诚想了想“闻味道,那时候妈妈身上是皂角味,现在大哥身上是香皂味的。”“然后呢?”阿诚摇了摇头。母亲身上的那股一开始让他安心后来让他惧怕的味道从此就变成了明楼的那股香皂味,哪怕是后来被再厚的发胶遮盖着头发,他都能从那股味道中找出一个安心来。

 

阿诚从伏龙芝毕业回到了巴黎去找明楼,提前归家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同明楼打招呼,香榭尔大街上秋风寥落,梧桐的叶子也在瑟瑟发抖。阿诚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在苏联的那些日子御寒对他而言真的是不在话下了。他想见明楼,他想看看他离开的日子里明楼是不是向他寄给他的书信中所说的一样“一些安好。”

他顶着巴黎的寒风到了明楼的公寓,大门没锁,阿诚推门进去看了看。发现厅堂里看上去倒是整洁,只不过走过去用手蹭一把就会发现手指上全是浮灰。明楼不在大厅里这让阿诚有点意外,他把箱子放到了沙发边上,却发现原来他住的房间居然门是开着的。阿诚看着曾经自己用过的那的书桌上,过去几年写个明楼的信全都摆在桌面上,被一个砚台压着,有的信边角都泛着黄,打着卷却依然被好好的保管着。

阿诚咧着嘴叫笑了笑,厅堂里全是浮灰,这张桌子却一反常态的干净的要命。阿诚伸手,顺了顺信纸,把外套围巾全都扔在了房间,就去了厨房。明楼正坐在小马扎上,伸手削着一个土豆。阿诚走过去,从明楼背后环过去,半跪在地板上,两只手附在明楼的手背上,手指用着力气带着明楼的手处理起来那个土豆。

“你回来早了。”明楼跟阿诚身量相似,被他这么半抱着倒是显得有点憋屈了,他任由阿诚握着他的手,说的话倒是带了些许的安慰。“你不在家,饭都要自己做,太难了!”刚回到巴黎的阿诚听明楼这么说反而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起来,我来做饭。”明楼侧过头去脸颊碰到了阿诚的鼻尖“你刚回来,今天我们去外面吃。”

后来阿诚放开了明楼,两人面对面站着,明楼看了阿诚半晌“黑了,瘦了。”阿诚听着他叹息,笑着摇摇头“当兵去了,难免的。”他握着明楼的指尖,只觉得刚才还冰凉的手指就像是被泡进了热水里,暖流从明楼的指节传过来,竟然能激荡到了全身,阿诚低头嗅了嗅“大哥你换香波了?”

明楼反手握了握阿诚的手“狗鼻子!”

明楼和阿诚并肩走在街道上,傍晚倒是还没有黑透,秋风吹过来少见的不显得过分的萧瑟。明楼的双手揣进口袋,一边的阿诚倒是没有太多的东西御寒,手套也没有带着,光溜溜的一双手就这么任由秋风吹着。明楼着了皱眉毛“刚回来你就打算让自己感冒?”阿诚看着道路两边已经堆满了的梧桐叶“苏联可是比这里冷的,大哥别担心。”

明楼从口袋里抽出手,试了试阿诚的温度“你快点揣起来,小心冻伤了!”阿诚听话的把双手收进了口袋,却不忘了挪掖明楼“大哥,我知道你怕冷,但是现在可是秋天。”明楼用肩膀撞了撞阿诚,也不再说话了。

阿诚看着街边的路灯全都亮起来,才拉着明楼的胳膊“大哥,我现在知道了,二月没有三十天是让我这些年能早点回到你身边。”明楼握进了阿诚的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回家吧。”他说。

 

人死了之后果然是漆黑的,褶皱的。

阿诚这辈子都没见过桂姨像是童年街口出的老妇一样的变得枯瘦憔悴,她的时间定格了。或许就像是桂姨不同于老阿婆们,会缠着足颤颤巍巍的背着孙子孙女,等着干枯的岁月结束一样,她也不像是阿婆们一样的安于平静。阿诚放心了,噩梦里那个狰狞的味道散尽了,连带着弄堂里的霉味都消散了。

旧弄堂里的老妇人手指依旧是干瘦的,粗糙的就像是树皮一样,浑浊又僵硬。防空警报终于不会再响了倒是让她们可以放心下来,凤仙花开了,几位阿婆的脸上似乎也泛着凤仙花的绯色,带着喜庆和欢愉。小姑娘被爷爷背着,咿咿呀呀的对着爷爷要糖吃。一代一代的交叠更替,也总是会开出新的花朵来。阿诚站在原地看了看,也终于和那个弄堂告了别。

机场还在运作着,明镜一边数落着明楼一边等着阿诚。阿诚快步走过去,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塞进了明楼的掌心,然后抱着大姐的肩膀说道“大姐,不生气,我们要走了!”明镜拍了拍阿诚的手。

明楼拎着箱子摊开了掌心,一把小金锁就放在手心里,上面刻着一个小纂体的明字。他握紧了那把锁头跟了上去。

二月为什么会没有三十号呢?

 

——END——

 

 

 

凌李:

李:远哥,二月份为啥没有三十号?

凌:能少工作一天,你也能多休息一天,不是挺好?

李:远哥说得对!

 

谭赵:

谭:为什么二月份就没有30天呢?

赵:酸菜多泡一天或不会臭?

谭:?

(这是冷笑话……)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评论(19)
热度(52)

© 安筠知雪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