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水长流

【楼诚深夜60分】寒兰香

我终于下定决心参加深夜60分了,第一次参加,不造格式对不对……

@楼诚深夜60分

我不用香水,所以以下都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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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上的小姐太太们最值得攀比的就是谁家里的明家香多,每一季推出的新香不出两天就会被哄抢一空。

 谁的手里要是有明家董事长明镜亲手调的香,那就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赐,见了谁都会拿出去吹一吹,恨不得的街坊邻居人人都知道。

 明家老家主离世之前曾经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送到了手底下的老调香师手里训练过,明家香闻名上海,作为明家的继承人,自然要知香、懂香。

 明镜喜欢香,自然学得尽心尽力。而明楼是被父亲逼迫着进了香厂,虽然也像明镜一样学得精,却从来不愿意亲手调出什么香来。后来时间长了,连明镜都不记得明楼学过调香这件事,唯一留下的大概也就只有明楼那异常灵敏的嗅觉。

 明楼不愿意弄得太香,参加重大会议都是点到为止的古龙水,回到家里还必须从里到外都洗干净,确保那股味道不会留在身上才罢休。

 他总说香味会熏得他头疼。

 但是明家的几个人都知道,明楼其实是有一瓶香的,他平时身上也会带着那股味道。那瓶香气味清淡冷冽,凉薄至极,细闻之后才闻得出一股悠远深邃的兰香,宁静平和,勾人回味。

 阿诚闻到过许多种兰香,不是过于浓烈,就是过分矫饰,哪一种都不似明楼身上的这种香,竟然带着异样的清透与温润。

 然而再好闻的香都架不住明楼那么个用法,每次只要他和汪曼春单独会面,就会把自己当时穿的衣服铺天盖地的用这香铺个透,再交给阿香,帮着他去清洗。

 阿诚记得的最明显的那次,就是明楼要求自己去邀请南田洋子跳舞的那晚。

 他出门帮明楼倒杯茶的功夫,明楼就已经把西装外套喷的让人恨不得退避三尺。再好闻的香这么猛喷也会熏得人难受,明楼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他从用法到用量统统不对。

 阿诚问过明楼,为什么一定要盖住汪曼春身上的那股香味,明明都是明家产的香。明楼却告诉他,再好闻的香,哪怕是出自明家,只要是沾了王满春的身,就会变成难闻刺鼻的血腥味。

 阿诚觉得明楼多少还是带着点心理作用。

 明楼手中那瓶香用的是明家香的瓶子,不同于大姐调香专用的透明小瓶,明楼的这个透亮中带着点略微的青色。虽然归根结底都是明家香,但是明楼手中的这一种,市面上是真的没有,而且显然也并不是明镜调制出来的。

 明镜善于调制馥郁丰厚的香,越是堂皇华丽,越是和她心意。就像是牡丹,就像是明镜其人,温婉端方,国色天香。

 其实阿诚才是这个家里对于香最为一知半解的人,就连小少爷明台都会为了讨女孩子欢心去请教大姐关于调香的问题。到了阿诚这里,明楼不去教给他,他自然也就懒得琢磨。

 明楼身上的香初闻寡淡,一般也并不引人注意,只有长时间待在一起才能感觉到明楼身上也用着香。在上下班的途中,那封闭的车厢中,那股幽深的兰香才淡淡的然然的散发出来,沁润进了阿诚的心里。

 这股兰香一直都让阿诚觉得异样的熟悉,大概因为身上有这味道的是明楼,才会如此。阿诚总是这样认为。

 

 

 

狩猎行动当天,明楼的一颗子弹贯穿了阿诚的肩膀。那颗子弹似乎都夹带着一股兰香,仿佛明楼在告诉他“稳住了,阿诚。稳住了。”一瞬间阿诚似乎感觉到从他的血液里,开出了一朵兰花,独自芳香,风骨不折。

 阿诚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记得一切结束后要亲口告诉明楼“事成了”。

 阿诚忍着疼痛,跟着黎叔和程锦云解决掉了许鹤。伤口经过了包扎,但是还在流血,就算是用过了止疼针,他也还是觉得行动受限。阿诚现在只想着,快些回到明楼身边,再快些。

 汪曼春所处的那个房间里弥漫着当季的明家香的味道,不用说,明楼又会觉得那香里掺杂着血的腥味。

 阿诚来到那间屋子里,却没有闻到平常的那股幽淡沁人的兰香,那股古龙水裹挟着女士的浓香完全的掩盖住了明楼平时的香味,真的是熏得人头疼欲裂。

 “你说我养你干什么?我的事情汪处长都比你记得清楚。”明楼呵斥他,阿诚恭敬地弯腰低头。“对不起先生。”一切都天衣无缝的进行着,只等着明台那边的任务完成。

 进了贵宾室,阿诚放松下来,对着明楼说到“事成了。”明楼听到这句话终于是笑了。阿诚觉得这比明楼身上的那股兰香更能安抚他的内心。



伤口还是需要缝合,明楼坐在阿诚对面的茶几上,一点一点的拆着他身上的绷带。刚才被明台踢了一脚,伤口又摔裂了,阿诚自己都闻得到自己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哦,明楼嗅觉灵敏,又厌恶血腥味,怕是又要受不住了。

“大哥,血腥味太重,你还好吗?”阿诚小心翼翼的问着。明楼抬眼看了阿诚一眼,就又专心的去处理阿诚身上的伤口。终于再次用纱布把他身上的伤包好,明楼才开口说话。

 “我都怕自己身上的古龙水味毁掉了这整个屋子的味道。”明楼从茶几上坐到了阿诚身侧。“我身上只愿意留下一种香,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阿诚不明所以的看着明楼,总觉得明楼今天话中有话。

 “阿诚,我常用的那瓶香是我自己亲手调的。你不知道,那是我心里你的味道。”阿诚惊得瞪大了双眼去瞧明楼,只见得到明楼目光如水,专注柔和。

 “我过去怕吓到你,才不和你说。你看今天这书房里都是你的味道,就是这古龙水的味道实在扫兴。”明楼遗憾的摇着头。

 阿诚让明楼的这句话说得汗毛倒立,他从没想过明楼是按着他味道去调剂自己日常用的香。他总是觉得明楼身上的香味道熟悉,如今听他一说,只觉得茅塞顿开。原来竟然是是自己的味道。

 阿诚看着明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瑟缩的叫了声“大哥”。

 明楼牵住了阿诚的一只手,阿诚垂眸看着他们相牵的手,却没有把手抽回去。明楼这才放心大胆的欣赏着掌心里这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我总在想,什么味道最接近你,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如果是大姐那一定是牡丹,明台的话大概是茉莉,只有你,我想不出来,你的味道独一无二。”

 阿诚只是垂着眼眸,不去看明楼,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觉得明楼身上的那股明家香味是不是透过了那略显浓重的古龙水味。那股安静悠远的兰花香似乎脱离了明楼,萦绕在他的鼻尖。

 “我是等到回了国才想明白,兰香才是和你最相像的味道。阿诚,这就是你的味道,质朴又幽香,随风万里也不会轻易吹散。”

 “你身上带着傲骨,花中君子衬你刚好,风华内敛,安静沉稳。阿诚啊,能把你教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我到现在为止最为自豪的事情。”

 “一直以来身处于那样的环境,这瓶香水就像是你一样,成为了我披荆斩棘的盔甲。它于我而言并不仅仅是一瓶香那么简单,闻着这个味道我才能想起来,我要活下去,我还要看看我身边那株兰花,在他真正扎根于沃土之前我还不能死。”

 明楼一只手捧起了阿诚的脸,让他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阿诚,我现在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让你记住,当你觉得大不了用命搬回来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从来不知道一个养花人看着自己精心照料的花朵有一天枯萎了,会有多难过。阿诚,我对于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阿诚用他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明楼,局势还动荡飘摇,日寇还如同蝗虫侵蚀着家园,他怎么会甘心失去生命?他是明楼手中的剑,他是明楼身边的盾,在看见明楼真正安然之前他的生命就还有用处。更何况,明楼在他心中早已不仅仅是明楼那么简单。

 “阿诚,你站在我身边,应该知道我们的位置如履薄冰,过去我不说是怕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现在我说出来是希望你能对于我建立起一份责任。比战友,比兄弟还要亲密的责任。我真的希望你背着这份责任不要把自己生命看的太过轻贱。”

 阿诚看着明楼握着他的那只手,缓缓地收紧手指回握过去。当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时,阿诚恍然间觉得这一室都充盈着沁人心脾的兰香,沉静悠远,又带着明楼那股冷冽的味道。就像北方吹来的寒地朔风裹挟着空谷幽兰,早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骨血。

 阿诚此刻看着明楼,双眼已经脉脉含情,早已认定要与明楼生死相随,却没想到今天却得知明楼有跟自己一样的心情。国恨家仇暂且止步于这一方天地之外。把自己的生命,灵魂,连带着那颗心一起交给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醉的呢?

 明楼手里的那瓶香被他取了个名字。虽然全家人都知道那瓶香的味道究竟是源自何处,但是看见阿诚也会使用那瓶香后还是带着点喜庆的氛围。最终阿诚被明镜叫到了小祠堂,跪在了明楼身边的蒲团上。

 上下班的车厢中依然溢满了明楼的那股香味,不同于以往,这已经是两个人身上的味道了。而那香却蕴含着明家香真正的傲骨。乱世之中,铁骨铮铮,不骄不傲,坚贞不屈。

 

明楼的那瓶香依旧没有在市面上流通,那瓶香却记在了明家香的花名册里——寒兰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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